2011年12月6日

取得老鷹羽扇

印地安人的POW POW慶典
今年暑假在花蓮旅遊時,曾經幸運地目睹一隻非常巨大的老鷹從頭上飛過,當時我還以為是誰在放風箏?(以為是很大的「紙鳶」)但旁邊是陡峭的山壁,另一邊是海,根本不可能有人在放風箏。我這才發現那無比巨大的雙翅正是傳說中的老鷹!(雙翅展開加身體大概有兩公尺長)

而那一次在花蓮的某個荒涼且沒什麼人的特產店,我在地上撿到一根小根的老鷹羽毛。同行友人驚呼「你怎麼到處都撿得到羽毛啊!?」

與老鷹的淵源,感覺好像是從國中就開始的。學校建在山腰處,旁邊被森林包圍,要走小坡才能上山。有時候在操場升旗,抬頭就會看到老鷹在天空盤旋。藍天出現小小的黑點,不只一隻。但數量總也不會超過三隻。校長和老師枯燥的演講內容都忘了,只看著老鷹在天空劃圈,慢慢消失不見。

真正認識老鷹的意涵是在接觸薩滿之後才開始。老鷹代表的「大靈」,其實就是一股開天闢地的力量,是融合一切的自然和諧之道。大靈是一切,是萬有的總和。

讀「老鷹,再見」(取得老鷹羽扇的前幾天)
這是一本排灣女子寫的書。敘述她展開西藏朝聖之旅,到了那裡卻處處想起部落。她離開排灣部落老家到都市工作。巫師文化卻面臨失傳。祖靈選中的年輕人都不願意成為巫師,寧願到都市工作。部落的老人逐漸凋零,一一死去,族人過世的速度讓人觸目心驚,到處都在辦喪事。部落凝聚的力量正逐漸散去,大武山的祖靈不再回來。作者最後加入優人神鼓和舞團,追尋自我,開始觀看自己生命之旅。

優人神鼓是一個很有趣的團體,不只磨練身體,也鍛鍊心靈,他們的鼓者要「靜心」(這是我剛好在旅遊生活頻道「瘋台灣」節目中看到的,優人的老師帶領團員靜心,也帶領團員訓練身體的協調度),靜心!這個奧修的語彙,讓我又驚又喜。這個團體不只是打鼓,要打坐,要禪修,要學太極,要苦行。最近出了一本書:劉若瑀的三十六堂表演課,大家有機會不妨看看。

好像是被上天引領到那裏去的一樣,我相信作者一定有很大的蛻變。但,這本書裡的沈重情緒,其實也在提醒我們,就像中共入侵西藏/並以主流優勢壓制藏人渴望自由的聲音、歐洲白人殖民美洲原住民一樣,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的各族原住民,此刻也正面臨著漢人主流社會的同化和壓迫。

傳統的祭典淪為觀光噱頭,邀請眾頭目來參加聯合的豐年祭,主角卻是作秀的官員,部落頭目甚至沒有上台說話的機會,活動結束後,我看著老頭目們默默地把插滿老鷹羽毛的帽子收起來。花東美麗海岸上,財團出資興建的飯店矗立著,以後這塊沙灘走進去就要付錢。更不要說有人考慮花三十億在太魯閣蓋個露天劇場了。原住民正一步步喪失特有文化和發言權。不管是在經濟或是教育資源,都居於劣勢。我們能做些什麼?一個朋友說得好,漢人絕對對「原住民現在的處境」有責任。
印地安人的POW POW慶典,各族族人
巫者,舞者。
祭祀的巫師除了舉行儀式,有些也會跳舞,或是搭配專屬的歌。台灣原住民巫師特有的「吟唱」無疑是知名的。而我在回歸本我舞蹈工作坊中,領悟到的正是這點:「巫舞不分家」,當我盡情的跳舞,我覺得和天地非常靠近,那個「獨立的我」在跳舞中融入空間,在我裡面有種「廣闊虛空」。

讀「巫士的傳承」(取得老鷹羽扇的前一天)
以前讀不進「巫士唐望」的書,以為是翻譯問題,讓整篇文章讀起來不流暢又枯燥,也無法理解內容是在說什麼,前幾天拿起「巫士的傳承」一看,突然能讀了,也完全理解那些名詞是什麼含意。

像是唐望訓練卡斯塔尼達跑過一處有軟樹枝的樹林,讓樹枝能輕觸到頭頂,藉以讓他熟悉什麼是「從身體發出的一陣顫抖」。那顫抖用新時代的語彙來說,指的就是能量通過身體的感覺,特別是頭頂感受到的「振動」,就像頭頂毛髮有靜電,或你覺得有磁力在頭頂的感覺。數年前一個會說天語的朋友想跟我們形容這感覺,她用手輕輕放在我頭頂上方但不接觸,讓我體驗。後來我開始能確切抓到能量通過頭頂的感受,那股振動的確就像這樣。

我理解到,這是因為我現在的頻率不同了,所以我才能讀得進唐望這一系列的書。(對阿貝托博士寫的印加系列書籍反而沒有這種過程)仔細想想,確是如此,每本書都有自己的頻率,書也會透露作者的能量。(有一次我拿著某人寫的書,頭就開始痛,覺得一陣混亂,腦子混沌。把書放下,立馬就沒事了)薩滿的頻率是比較貼近大地的,而我自身的頻率也是在開魔法課前才越來越往下扎根。所以大概是因為這樣,我現在才看得懂唐望這一系列的書吧!


關於老鷹羽毛(取得老鷹羽扇的前一晚)
我和擴大療法的同學一起晚餐。有一位同學住在外縣市的山上,她說附近的老鷹會在天空飛,偶爾她老爸會撿老鷹的羽毛回家,但是她都嫌棄「要這東西幹嘛?」,就丟掉了。我和莉音姊都尖叫「天啊~怎麼可以丟掉!?那是多麼珍貴的禮物啊!」於是我們和同學約定,如果還有在山上撿到掉落的羽毛,可以送給我們。我不禁嘆息:「不知道還要蒐集多久,才能有足夠的數量做成一把扇子...」我手上只有一根小根的鷹類羽毛,是在花蓮撿到的。當下我還不知道,隔一天宇宙就為我顯化了!

徵兆
取得羽扇那天的上午,我聽到路邊的宣傳車在播原住民歌曲,雖然只是節錄片段做背景音樂,可是我卻一路哼唱到回家。

非賣品
取得羽扇的那個晚上,我和友人騎車前往繁華的鬧區,在找停車位的路上,我注意到路邊有一家店。我用「門口有很多羽毛的店」來代稱它,因為它屋簷下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捕夢網。羽毛在風中搖動,我跟友人說「等下等我們逛完街再來這裡」。大約晚上九點,我和友人在店門口停好機車,本來只是想帶一兩個手工精巧的捕夢網回家,不打算進那小小的店裡去。但原住民血統的正妹店員邀了我兩次「進來看看啊!店裡還有很多」,我才進到店裡去。

這是一家混合嬉皮和美洲原住民風格的店,販賣那種熟悉的皮雕、銀飾和原住民工藝品。但吸引我目光的並非這些平凡的商品。老鷹的爪子、禿鷹的爪子、狼牙、熊牙、鯊魚牙齒、蜥蜴的腳做成的頭飾、袋鼠的腳......我感覺它「有強烈能量」的,幾乎都是非賣品。

我:「這是...?!」
店員:「這是老鷹的爪子,這是非賣品唷。」

所以結論就是,我看上的東西幾乎都是「非賣品」(哭)。店員解釋這些都是以前的東西,現在很稀少了,所以老闆不賣,就當擺飾用。正當我覺得灰心時,眼角餘光掃過一個黑黑的角落。靜靜躺在那裡的是...一把羽毛做成的扇子!上面綴有幾何圖案,有流蘇、有長長的黑色厚實羽毛。天啊~這該不會是老鷹羽毛做成的扇子吧!?

取得老鷹羽扇
店員說:「我們店裡就兩個東西是完全用真正老鷹羽毛做成的,一個就是酋長頭飾,一個就是這把扇子。但老闆說這都是非賣品。」會在店裡擺放這種儀式用的羽扇,老闆到底是何方神聖?原來老闆是玻利維亞的原住民,所以他才會販賣這類的原住民工藝品。店員介紹老闆自己灌的唱片,正在想辦法播給我聽時,非常湊巧地,老闆就打來了。店員掛上電話,跟我說「老闆正騎車過來,你等一下。你可以問他關於扇子的事。」

我走出店門口,大概只有幾秒鐘的時間,老闆就風塵僕僕的騎車抵達。是一個年輕老闆,穿很Rocker的黑色皮衣。他微笑致意,然後就走進店裡坐在他的椅子上。我問老闆可否讓我看那把扇子?他說好,店員就從高處取下扇子讓我查看。這是一把保存良好的扇子,但感覺得出已經很久沒有用了。它被放置的位置,也剛好是店裡的東方(老鷹的方位)。

一個剛剛好的價格
我問老闆:「這把扇子可以賣我嗎?」老闆抬頭看著我,沉思了一會。用略帶腔調的中文說:「如果你真的很喜歡這把扇子,我可以賣你。」我興奮的說:「那你要賣我多少?」老闆沈靜地看著我。在那當下,我腦海中像跑馬燈一樣閃過許多個數字,事實上我的帳戶裡只剩1100元,身上只有2500元,但我想這把扇子的價值,肯定不只值這些錢。我猜,起碼也要上萬吧。

老闆黑色的眼睛沒有閃爍,像一潭湖水般沈靜。一個很肯定的聲音說:「三千五。」我像被雷打到一樣,心臟狂跳,腦袋一片空白。身體卻雀躍的自己行動起來。店員驚訝極了,她戳老闆肩膀然後小聲的說:「拜託~你也賣太便宜了吧!」我認真的詢問:「那可以讓我試試看這把扇子嗎?」老闆和店員都滿臉疑問:「要怎麼試?」


測試扇子
我小心翼翼的拿著扇子走到店門口,叫友人背對我站好,開始淨化他的氣場。我只移動了兩次,他說「有一種像電流震動的感覺通過我的脊椎。」我興奮的叫他幫我搧搧看,結果也是令人滿意的。我激動到全身的血液都衝到頭部,我猜我的臉一定紅得很。我問友人有沒有一千元可以借我?他說有。我非常滿意。我願意付出我身上所有的錢來換這把扇子,同時我還剩一百元可以度過明天的生活!很感激宇宙為我帶來這個大禮。太不可思議了。

走進店裡,我了解這是我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時刻。就在前不久,我還在想如果要在戶外舉行儀式,我該使用何種工具?就在前一晚,我還在想「我要多久才能搜集到可以做成一把扇子?」但此刻,答案已經揭曉了。我掏出現金結帳,店員手忙腳亂的幫我包好這把來自美國的老鷹羽扇。我則一直和老闆道謝。

收拾好包包打算離開時,店員探頭說:「你要拿這個來施法喔?」我微笑說:「對。」然後我就走出了這個綴滿羽毛的小店。我從來沒發現這裡有這樣的店鋪,這樣一個小小的、神奇的魔法店鋪,好像不存在於現實當中。抬頭看它的店名,就叫「老鷹之屋」。一切都在暗喻此刻。

後記
我相信老闆知道我需要這把扇子,他也知道我能出多少錢來買下它。他是一個原住民,他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。而我也深深感謝這份機緣。朋友說「美國大鷹」(就是白頭鷹)的羽毛確實是黑色的沒錯,而且在美國,只有當地原住民能夠撿拾/製成工藝品販售流通,一般人如果持有或買賣老鷹羽毛是違法的。所以我知道這把扇子是來自北美原住民之手,他們撿拾、編織,並給予祝福。

我也提醒自己,一個薩滿不應該執著於任何物品,他只要知道他珍視的是「其中蘊含的精神」,我深愛並珍惜這把扇子,但不執著。感謝宇宙給予我這個有力的工具,我知道我已經準備好要去接受它,它才會出現。


*本文使用之兩張圖片摘自鷹的祝福,印第安人的POW WOW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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